沉默好一阵后，众峰主回过神来，开始议论纷纷。
“这不可能！南绝妖城一年不如一年，叶青城哪里来的这么多灵石？”
张金彪第一个跳出来质疑。
“没错，南绝妖城自从丢了前哨基地，每年收入都在下滑，前去狩猎妖兽的散修也一年比一年少，我听说叶青城连城卫军的薪俸都开始拖欠了。”
清月峰峰主也出声附和。
“退一万步，就算他有那么多灵石，会舍得拿出来？当初我去征收岁贡，他宁愿出手与我打斗，也不愿足额认缴，更别说追缴了。”
薛宝澜更是不惜自揭伤疤，以他对叶青城的了解，哪怕他砸锅卖铁真能凑出那么多灵石来，也不可能拿来补缴岁贡的。
要是程路轻轻松松就能做到，那自己当初那顿打，岂不是白挨了？
“对了，程路之前不是得了一千上品灵石的试炼奖励吗？那可能换十万灵石啊，会不会他……”
张金彪忽然想起这事来，但没有证据的事，他也不敢当着宗主说到底。
只是他都已经挑了头，衣如雪也不可能装没听见。
面对张金彪的质疑，除了季无常外，其他峰主都目光灼灼盯着衣如雪，显然是希望她能当场求证。
程路在回来的路上，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一番场景，所以提前就在魔丹阁交付的灵石中，选了一千上品灵石单独放到了一个储物袋中。
这会儿面对质疑，他甚至都没给衣如雪发问的时间，直接将那个储物袋一抖。
闪着诱人光芒的上品灵石哗啦啦地泄了一地。
“哎呀，我的储物袋突然破裂了，这灵石全都掉出来了呢，还好是回来之后才坏的，要是在路上坏了，可就要遭老罪咯。”
程路贱笑着瞥了眼张金彪和薛宝澜，还冲他们眨了眨眼。
两位峰主一看那上品灵石足有一千的数量，脸上顿时火辣辣的。
张金彪本来还想说什么，但程路居然又拿出了个储物袋。
只见他轻轻一抖，又是一千上品灵石洒落满地。
除了萧暗山，所有峰主都被惊得目瞪口呆。
这可是二十万灵石啊，在场诸位峰主，就算砸锅卖铁，又有几人能拿得出这么多灵石来？
饶是衣如雪身为一宗之主，见惯了大场面，此刻也不禁瞪大了美眸，讶然问道：“程路，你哪来的那么多灵石？还有，你去南绝妖城到底做了什么，居然得到了叶青城的承诺？”
“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，帮助叶城主夺回了妖灵山脉的前哨基地而已。这些灵石，是我用碧眼金睛兽的尸身换来了。哦对了，我这还有颗碧眼金睛兽的妖丹，不知道需不需要上交给宗门？”
程路说着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硕大的妖丹来。
这妖丹通体碧绿，一经取出，澎湃的妖力立刻弥漫了整个大殿。
“这，这是元婴后期的碧眼金睛兽内丹，天呐，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，我记得盘踞在妖灵山脉前哨基地的大妖，正好就是一头元婴后期的碧眼金睛兽啊。”
清月峰峰主顿时有些绷不住了，刚才自己还质疑程路和南绝妖城，现在人家直接拿出了碧眼金睛兽的内丹，简直不异于当众给了他两巴掌。
“好了，今年前往长恨魔宫上交岁贡的任务，就交给新月峰了，大家都散了吧。”
衣如雪霍然起身，朝众峰主挥了挥手，旋即看向程路，“你跟我来，南绝妖城之事，我要听你细述。”
“遵命。”程路哪敢拒绝，与季无常交换了个眼神后，连忙跟了上去。
“好了，现在就我和你两人，你可以细述妖灵山脉之事了，不得隐瞒，否则宗规伺候。”
衣如雪双眸泛着微光，仿佛能够直击心灵。
程路不知道宗主是不是有什么窥探人心的秘法，但此刻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狼盯住的羔羊一般。
不敢有所隐瞒，将前往妖灵山脉看见雕像，遇到王家和三大魔修伏击后，得到叶青城和司徒陆的事增援一一交代了。
至于碧眼金睛兽，他不敢彻底暴露黑洞大哥，只好说是协同叶青城和司徒陆，一番苦战后才拿下了。
衣如雪对程路的话将信将疑，没有做出评价。
但最后却是问了一句：“你们击杀了碧眼金睛兽，难道没有遭遇到其它更强的妖兽或者特殊的存在？”
程路闻言立刻想起了那双恐怖无比的眼睛来，当即谨慎地回答：“宗主，您该不会是也见过那双眼睛吧？”
衣如雪身形一震，程路明显看到她的手有些细微的颤抖。
当年，她击退兽潮，保下南绝妖城后，岂能没有深入妖灵山脉查探？
之后，自然也如程路一般，遇到了那双可怕的眼睛。
好在对方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眼，在她知难而退后并未追击，否则后果只怕不堪设想。
“想不到你也看到了，那估计是某位隐世修行的高人，其修为绝非寻常化神期强者可比。你能活着回来，不知该说你运气好，还是该说你命硬？”
衣如雪叹了口气，南绝妖城前哨基地被夺走这些年，她也曾想过去帮助叶青城夺回来。
但每每想起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，她就难以再有任何念头了。
所以这些年，叶青城屡屡欠缴岁贡，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，自己都不敢做的事，又何苦逼着别人去做呢？
“哈哈，我乃天选之子，自然是天命所归，终有一日，我会把那双眼睛的主人揪出来，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！”
程路拍了拍胸口，放出豪言。
他本不是这么嚣张的人，但面对神仙姐姐一般的宗主大人，心中难免生出超强的表现欲来。
这种感觉，在魔耀战场的地堡中，面对大小魔女时，也曾有过，只是没那么明显。
而且当时身处险境，又尚未摸清黑洞大哥的深浅，所以一直有些压抑。
但平心而论，除了太监外，又有哪个男的，不想在倾世美女面前，展现出自己的英勇风范来呢？
谁知衣如雪面色一沉，忽然伸手捂住了程路的嘴。
程路只感觉嘴唇触及到一片冰冷而柔嫩的肌肤，便听衣如雪厉声呵斥道：“你找死啊，万一那位是大乘期的存在怎么办？”
大乘期大佬，飞升在望，不论放在正道还是魔道这边，都是巨头级别的存在。
那种境界的人物，不论是谁，只要谈及他们，带了恶意，都是有可能被感知到的。
